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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曲破圈之我见

    发布时间:2022-02-23 作者:本站 来源:中国粤剧网 点击:

           日前,拜读了贵网转载文汇报的《戏曲如何破圈?先从破陈见开始》一文,颇有感触。戏曲破圈是当今戏曲界热议话题,无论是业界还是民间,对当前戏曲频频破圈的现象给予了高度的关注,褒贬不一,作为一名忠实的戏曲粉丝,借助粤剧网的平台也谈谈戏曲破圈之我见。破圈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戏曲曾经占据国人大部分的精神娱乐空间,是传承文化、寄托情怀、抒发情感的重要载体,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和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新的文化娱乐形式不断涌现,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越来越丰富多样。与此同时,快节奏的工作生活方式,一定程度又促成了通俗流行文化的形成,节奏相对较慢、形式相对较为传统的戏曲文化日渐式微,影响力每况愈下。在这个大趋势下,广大戏曲人凭借着对戏曲艺术的坚守,不断思考如何拓展市场,不断摸索如何吸引培养新的特别是年轻的观众群体,自然成为业界的当务之急。戏曲破圈,就是突破原本范围相对较小的圈子,通过各种手段、各种途径,把原本不熟悉、不属于这个圈子的人圈进来,让他们认识戏曲,爱上戏曲,最终目的是要留住这些新生代的观众群体,向他们传递和灌输传统戏曲的精髓,让他们成为传统戏曲艺术忠实的支持者和传递者,事实上,确实也收到了一定的效果,这点毋庸置疑,值得肯定。但在不断尝试破圈的同时,我们也应该思考,我们的破圈作品究竟应传递何种艺术价值。通俗一点说,我们到底是应该把破圈作品当作治病救命之药,还是把它当作“药引”?我倾向于后者。以粤剧粤曲为例,粤剧有一套严谨的定义和标准,无论是表演程式、唱念做打,还是唱腔、音乐、服饰等等,都有严谨的尺度,也就是《戏曲如何破圈?先从破陈见开始》一文中提到的“戏曲在漫长历史中所形成的强大的完整性”,这种戏曲特有的完整性就是戏曲的基因特质,我们不能也不应将其轻易改变。纵观近年来的一些破圈作品,从艺术形式而言,很多作品大大脱离粤剧粤曲的框架,很难和粤剧粤曲扯上关系,只是人为地将这些作品冠以粤剧粤曲之名。熟悉粤剧粤曲的人,难以将它们与粤剧粤曲联系到一起,看过之后味如嚼蜡,不熟悉粤剧粤曲的人,又误以为这便是粤剧粤曲,错把歌舞当粤剧。在我所接触到的人里面,这种情况大有人在。这种现象应当引起重视。破圈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戏曲界有一个普遍共识,便是“守正创新”。这无疑为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守正是前提,创新是手段,创新是为了更好地传承,而非颠覆。何为正?自然就是戏曲长期以来形成的一整套严谨尺度。再以粤剧粤曲为例,近年来的一些粤剧粤曲的破圈作品,为了迎合时下年轻人的审美口味,不惜对经典原作大刀阔斧的修改,从形式上加入诸如说唱、嘻哈等潮流元素,更有甚者从内容主旨上对原作的词曲意境进行了彻底的改造。通过这种花式捷径,短期内确实会吸引到一部分年轻观众,但当我们一旦去除掉这些潮流元素、让他们回归到传统作品的时候,在他们的心目中就会形成巨大的反差,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之前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点兴趣,瞬间消失殆尽,通过这种手段吸引过来的观众群体,是不稳固的。兴趣需要培养,审美需要引导,与其通过捷径将他们吸引过来,倒不如从小做起,从点滴做起,多种方式、途径来持之以恒地向他们展示、灌输传统的东西,而不是为了在最短时间内让他们爱上戏曲,一味地把戏曲改成他们喜欢的形式。我们任何一个人对粤剧粤曲的喜爱都不是与生俱来的,小时候我们也听不懂,也不喜欢,但是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长年累月的影响下,在周围环境的熏陶下,慢慢培养起对粤剧粤曲的感情,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戏曲如何破圈?先从破陈见开始》一文中提到的王珮瑜老师,确实是一个很具代表性的例子,我们看到她经常出现在各大电视综艺节目中,通过电视、微视频、抖音直播等手段,不遗余力地推广展示传统京剧艺术,这就是破圈。但我们应该看深一层,王珮瑜老师的破圈,更多的是传播手段上的创新,而非对京剧艺术本身大刀阔斧的变革。王珮瑜老师所说的“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喜欢京剧的人,和不知道自己喜欢京剧的人”中的“京剧”,我理解指的是传统京剧。反观粤剧,近年来在各大主流平台展示的一些作品,过于追求画风唯美,过于强调多种艺术形式的融合,过于天马行空,看似震撼,实则忽略了传统粤剧粤曲之精髓,掩盖了粤剧粤曲的原本之美。我们应该寻找传统与创新的最佳结合点和平衡点,当然,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需要戏曲人不断摸索、不断尝试。可喜的是,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手段和途径被运用到戏曲传播上来,如戏曲进校园活动能让更多孩子近距离接触和感受戏曲,如戏曲演出的云上直播能让大家欣赏戏曲的时空不再仅仅局限于剧场里,如与戏曲相关的文创产品开发能让更多人在日常生活中感知戏曲。此外,数字虚拟技术的应用让戏曲场景更加逼真更加震撼,更能真实地反映戏曲作品本身的内涵等等,这些都是戏曲传播手段的有效创新,通过新的技术手段和表现形式让戏曲出圈,在让大家耳目一新的同时,又领略到传统戏曲之美。在这方面,最近喜获金鸡奖的粤剧电影《南粤宫词》便是力证。在粤剧网早前的报道中,《南粤宫词》导演马崇杰老师说过这样一段话:戏曲电影不能为了追求“炫”而破坏戏曲之美,如何使用电影语言,这里存在一个“度”的问题,如过多地运用电影表现手法,而弱化了戏曲本身的精髓,属于得不偿失,就失去了戏曲电影的意义。我想马崇杰老师这番话同样适用于除粤剧电影之外的其他粤剧粤曲作品。
     
    粤剧电影《南越宫词》获第34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
     
           诚然,广大戏迷应该理性地看待戏曲破圈,破除戏曲不能改、不能变的陈见。同时,广大戏曲工作者也应该确立戏曲怎样改、怎样变的底线,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俗话说,酒越陈越香。传统戏曲艺术就犹如一坛陈年美酒,我们可以对它进行重新包装,用新瓶装陈酒,再通过多种渠道去推广,这样既不损害陈酒原本之醇,又能让更多人感受到陈酒原本之美,这或许更适合戏曲的传承。在新时代的大潮下,戏曲艺术如何坚持守正创新,如何以包容的心态看待戏曲破圈,又如何以严谨的态度和恰当的方式去实现破圈,这是摆在广大戏曲工作者和广大戏迷面前的一道考题,这道考题,需要全社会去共同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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