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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粤剧《洛神》的形成、版本、衍变与改良小考

    发布时间:2018-10-17 作者:包子店长 来源:中国粤剧网 点击:


    粤剧《洛神》剧照(本站资料图片)


          《洛神》是前辈编剧家依据历史传说编撰而成的粤剧原创剧本,其情节设定所据的典籍出处主要有三:
          1,梁代《昭明文选》卷十九《洛神赋》(《感鄄赋》)唐代李善注记曰:魏东阿王(曹植),汉末求甄逸女,既不遂。太祖回与五官中郎将(曹丕),植殊不平,昼思夜想,废寝与食。黄初中入朝,帝示植甄后玉镂金带枕,植见之,不觉泣。时已为郭后(郭女王)谗死。帝意亦寻悟,因令太子留宴饮,仍以枕赉植。植还,度轘辕,少许时,将息洛水上,思甄后,忽见女来,自云:我本讬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时从嫁前与五官中郎将,今与君王。遂用荐枕席,懽情交集,岂常辞能具。为郭后以糠塞口,今被发,羞将此形貌重睹君王尔。言讫,遂不复见所在。遣人献珠於王,王答以玉佩,悲喜不能自胜。
          2,《世说新语·文学》:文帝尝令东阿王七步中作诗,不成者行大法;应声便为诗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惭色。
          3,文昭甄皇后去世与曹植被封安乡侯同年(魏黄初二年)。
          粤剧目前流传演出的《洛神》主要以两个版本为基础,一个大约于上世纪50年代由唐涤生创作,任剑辉、芳艳芬、麦炳荣、半日安等首演;另一个于1981年由陈冠卿编撰,关国华、林小群、白超鸿等及广东粤剧院一团首演。为研究其后的衍变改良,笔者参考的版本有:1957年香港电影版《洛神》(任剑辉、芳艳芬主演),广东粤剧院一团《洛水神仙》(关国华、林小群主演),香港本地目前演出版本《洛神》(近日由广州粤剧团重排),佛山青年粤剧团《洛水情梦》(彭炽权、林锦屏主演),广西北海粤剧团《洛神》(韦桂添、梁素梅主演),广州粤剧团二团《子建会洛神》(钟康祺、梁淑卿主演),广东粤剧院二团《子建会洛神》(梁耀安、麦玉清主演)。
     

    一、洛神——子建会洛神

          以唐涤生剧本为蓝本的《洛神》系列,主要角色都包括曹植、甄婉贞(洛神)、曹丕、陈乔(矫)、陈德珠、曹操、曹操夫人卞氏(皇后/太后)、梨奴,剧情梗概:甄婉贞为外邦降虏,居于曹家之梨香苑,与曹植诗文相交、情意相投,曹植以曹操所赐金缕玉带枕相赠婉贞定情。曹丕为谋帝位设下一箭双雕之计,先唆使陈国老以女德珠嫁曹植,再请婚求娶婉贞,利用曹植对婉贞的迷恋,新婚夜装作酒后吐真言,设局令曹操认为曹植婉贞叔嫂有染、德行有亏,遂将曹植贬逐临淄,而曹丕获得继承权。未几曹操病逝,曹丕登基,大肆诛戮亲族兄弟,唯有曹植远离帝都鞭长莫及。曹丕故意利用母亲思子之情,逼迫婉贞修书让曹植赴京。婉贞在信中一语双关,暗阻曹植赴京,可惜曹植未悟。铜雀台上,曹丕令曹植十步内成诗,否则便要以欺世文章之罪杀之。曹植七步即诗成,曹丕只好封其为安乡侯以安抚。婉贞痛心曹丕残杀兄弟,以剑劈宝鼎,寓意曹丕杀害手足,然后自尽身亡。曹植闻知,前往洛水祭奠,梦中见到婉贞即为洛水之神,醒后写成《洛神赋》。
          【衍变】在较早期的电影版中,并没有《啮臂盟心》与《洛水梦会》(叶绍德撰)两首名曲。李宝莹与冯华曾灌录过这两首曲的唱片,可见在早期这两首曲与剧很可能是分别独立存在,就像《十绣香囊》《六月飞霜之大审》之于《六月雪》。而任剑辉与芳艳芬曾录制过《洛水神仙》一曲,盖鸣晖吴美英所唱《洛水神仙之梦会》实际即是我们所熟知的《洛水梦会》。因此很有可能《洛水梦会》诞生早于《啮臂盟心》,后者根据前者创作,因为电影版并没有“啮臂”情节,也没有任何传说曹植与甄宓有过啮臂盟誓,所以《啮臂盟心》应是根据《洛水梦会》中“当日啮臂盟心,成虚枉”这一句虚指比喻,创作出曹甄二人啮臂定情。另一个《洛水梦会》为独立创作的证据,曲中有一句“我雍丘悲徙逐”——黄初四年(223年),曹植徙封雍丘王,这与剧中设置曹植其时身份是安乡侯是不合的。而金缕玉枕这一件关键信物,除了这两段曲外全剧皆无提及,所以这两段曲加入剧中成为固定段落应是因为名曲效应——传唱度高,因而纳入。而《啮臂盟心》很大程度都是《洛水梦会》的具体化,除了“啮臂”,还有“枕上脂痕”一段应是化自“剩粉空留枕上”一句,但不管是“啮臂”还是“枕上脂痕”,当在舞台上具体地表演出来,比如台上一生一旦互抱手臂在啃,或是互相打情骂俏枕头上的唇印,其实并不浪漫美观,反而显得滑稽低俗。
          除了名曲效应之外还有名角效应。除了香港目前演出版本外,其余各版的陈乔(矫)都只由老生担任,并且没有那么多的戏份。这有两个可能性:1,其他版本没有名角担纲,陈乔(矫)原有戏份被削减;2,陈乔(矫)戏份为后来新增。1957年电影版兼有名丑半日安与刘克宣,所以1的可能性不存在;而且如果是后来版本删减,也不可能都删得那么统一齐整;再次,陈乔(矫)多出的戏份大多极不合理,比如曹植梨香苑私会婉贞,如果陈矫也在场,婉贞没有必要躲藏引发怀疑,陈矫作为岳父更没有理由帮助曹植及其前女友,再比如铜雀台上陈矫居然称曹丕为“魏文帝”(庙号是死后才有),这都是很显然的逻辑与常识硬伤。所以,相比起删减,应是后来新增更有可能。
          【改良】该版剧本由于创作时间较早,编剧考据不严,也没有整体立意,“为故事而故事”刻意编造情节的痕迹较重,经不起推敲,还有很强的随意性(如电影版中卞皇后问及曹操定下两桩婚事的原因,曹操回答“儿女婚事,求求其其”便一带而过),因此在后来的演出(尤其是有编导实力的内地剧团),都进行了一定的修订完善。
          广州粤剧团二团《子建会洛神》:片头标注“根据传统剧本改编”,吴宝志导演,虽无明确编剧,但整体较接近1957年电影版,同样没有《啮臂盟心》与《洛水梦会》两首曲,该剧情位置以新创曲目取代。新增头场,交待曹植在乱军中救下婉贞并相互许心的经过(原版为曹丕救下婉贞)。和电影版一样都有曹丕与两个谋臣密谋的过场,使观众对曹丕的计谋更清楚。有卞皇后新婚夜对婉贞的规劝,七步成诗也沿用原版。
          广东粤剧院二团《子建会洛神》:梁建忠整理改编,是笔者所见该系列中修改最细致完善的版本。起首虽然也使用《啮臂盟心》,但不再使用婉贞在花园中(或房中)睡着的不合理设定;曹操不再说婉贞“非本国人”;删去了曹丕与下属的密谋,但增加曹丕出征归来、上殿时与曹植热情握手见面的情景,表现兄弟情深;卞皇后没有就妇道对婉贞进行训诫;新婚夜改为两对新人同台,以一段《小桃红》串联(类似《怨笛双吹》);七步成诗改用《洛水情梦》的版本,更紧凑也更有感染力,删去赐封安乡侯;结尾使用《洛水梦会》。这一版最为集中精华,剧情流畅,结构相对缜密,是目前内地较通行的演出版本。但这版也有一些问题。比如新婚夜曹植“隔帘”就能听见另一边欢声笑语、推窗就能与婉贞相望——位列王侯,各自成家立室,不该住得那么寒酸。另外,婉贞从忠君爱国、稳定汉室的立场劝阻曹家兄弟相残也非常搞笑,这都是对历史人物背景没有了解之故。
          【讹误】原版剧本出自传说,故事性大于一切,再加上编剧的“天马行空”,于是一些讹误疏漏用今天眼光看来令人啼笑皆非。
          曹操立嗣:历史上曹操在立嗣问题上最终放弃曹植,确实最公开的说法是因为“德行”,但绝不可能像剧中处理得那么儿戏,单凭在花园撞见曹植与嫂子独处,完全不经思考就把他从宠爱的巅峰拉下来,更轻率地改立曹丕,显得非常没有脑子,也有违曹操的历史定位。卞夫人将婉贞嫁给曹丕是为了防止兄弟相争,不管各版本打多少补丁依然说不通。
          曹操不称帝:这是一条历史常识,但这一系列《洛神》的剧情都是基于“曹操是皇帝”的前提来展开,比如曹操的扮相是穿龙袍戴平天冠,升殿坐九龙椅;其妻子称“后”,儿子称“王子”;曹操要“立储君”,曹丕与曹植争“帝位”;出身河北袁家的甄氏被认为“非本国人,不能当嗣后”……等等。就算以曹操为“魏王”论,以上这些称呼和行为皆不合身份。会出现这种讹误,一个可能是史书上叙述历史事件皆用谥号称呼帝王,即使在其未称帝时或帝号是追封都依然如此,比如曹操称武帝、曹丕称文帝等,剧本编写者查阅资料时不甚了了,直接便以为该人已经是皇帝了;另一个可能则出于《啮臂盟心》,其中以“王孙”及“天潢贵胄”形容曹植,这些都是形容皇室宗亲,形容曹植并不合适,但后来改编者为了迁就曲词内容,只好将错就错,导致继续以讹传讹。
          陈矫不是陈乔:除了香港目前演出版,其余各版都误将曹魏时期的重臣陈矫误读成陈乔,甚至将其称为“乔国老”,这应该是和东吴的乔国老混淆了,陈矫实际上也从未任过国老。另外历史上曹植并没有一位姓陈的夫人,建安年间所娶的乃是崔氏,后被曹操赐死(也有学者认为《洛神赋》是感怀亡妻崔氏而作)。所以有根据相同剧本的1966年潮语电影《洛神》将德珠的姓氏改为崔氏,陈矫也改为崔琰(另一个曹魏重臣,历史上曹植岳父的弟弟,在立嗣问题上倾向曹丕)。当然,讽刺的是,历史上的陈矫也支持曹丕,并不是如剧中支持曹植,甚至是曹植的老师。
          三王子还是四王子:曹植的排序在几个版本中并不统一,有的称三王子,有的称四王子(有的单称曹植是王子,却称曹丕为世子,非常混乱)。曹植为卞氏所生第三子,但在曹丕之上其实还有一位庶出的长子曹昂,虽然在故事发生时已经亡故,不过既然已经成年,在排序时似乎还是应该把他算上,并且曹丕也不应该是长子。当曹操为王侯,嗣后之子当称“世子”,其他儿子称“公子”;其妻也不应该称“后”或“妃”,应该是“夫人”。
          曹植的爵位:曹植封于临淄,称临淄侯。一定情况下临淄勉强可以称为“淄城”,但绝不可把曹植的爵位称为“淄城侯”,因为固有称号不可变动。在写作《洛神赋》时曹植的爵位实际上是“鄄城侯”,大约这两者之间在流传中产生了混淆。
     

    二、洛神——洛水神仙——洛水情梦

          陈冠卿1981年写作的剧本名为《洛神》,碟子片头也这样写,却不知为何碟子封面却印《洛水神仙》(或者是为了与唐涤生版本区分)。该系列的主要角色是曹植、甄玉婵(洛神)、甄逸、曹丕、曹彰、曹操、郭女王。剧情梗概:玉婵为乡间民女,日常浣纱织布,爱诵曹植之诗,并造玉缕金带枕拟为定情之物,孰料曹丕抢先向曹操奏禀,强夺玉婵为妻。曹植在悲伤中放浪形骸,数经徙逐。玉婵深明大义,虽忍辱嫁给曹丕,却一直积极在兄弟之间斡旋,希望使他俩能重归于好,继承父志统一天下。但曹丕登基后却对兄弟频频迫害,杀害曹彰,召曹植回京令其七步成诗。玉婵忧郁成疾,又遭郭妃诬陷,在病榻上怀抱曹植诗篇死去。曹植途径洛水,怀念玉婵,以玉带金枕沿河祭奠,此时玉婵仙魂踏浪而来,以曹植所著诗歌相勉,两人互赠明珠玉佩,依依惜别。
          【特色】和唐涤生版相比,陈冠卿版呈现比较明显的新编戏特色:1,立意明晰,从曹植玉婵的爱情悲剧烘托出一代才子有志难展、悲伤无奈的一生;2,剧情严谨,情节设计有理有据,细节紧扣史籍,不会有随便添加的生硬桥段和插科打诨,有完整的起承转合;3,人物鲜明丰满,曹植的孤傲深情,玉婵的温柔坚贞,曹丕的粗鲁狭隘,曹彰的刚勇果敢,都有相当的表现空间和挖掘,人物与人物之间也有感情纽带,不会为了编故事而令人物形象支离破碎。
          【衍变及改良】《洛水神仙》的缺点是缺乏动听名曲,使得传唱度、知名度都不如唐涤生版。而且对于资料的运用也较为死板,想象力较少。《洛水神仙》中的七步成诗源自《三国演义》,曹丕先指一幅斗牛图命曹植七步成诗,但诗中不许有“两牛斗于墙,一牛坠井死”等字,曹植七步作诗曰:“两肉齐道行,头上戴凹骨。相遇块山下,欻起相搪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气不泄毕。”曹丕仍然不满,七步嫌太慢,命曹植应声而作,曹植遂作“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一版虽细节完整,然而节奏不佳,情绪延宕过长。到了佛青的《洛水情梦》便改成了我们日后熟悉的经典版本:重阳之日,曹丕命曹植七步成诗,诗成取菊酒饮,诗不成取鸩酒饮。曹植求赐茱萸应节,然而茱萸发尽,仅以豆秧代之。曹植因物生情,吟成“煮豆燃豆萁”的七步诗。玉婵也不再如“残夜泣笺”般忧郁病逝,而是在曹植狂笑离去后剑斩宝鼎,投水自尽(这段与《子建会洛神》相同)。最后一场洛水会洛神,《洛水情梦》前半段采用《洛水神仙》的祭奠,至洛神登场则转唱《洛水梦会》,补上该版缺乏动听名曲的缺陷。
     


    粤剧《洛神》剧照(本站资料图片)

     

    三、小说家言——历史的化用

          【甄氏的名字与来历】唐涤生版与陈冠卿版最明显的区别特征就是女主角的名字,叫“婉贞”的是唐涤生版,叫“玉婵”的是陈冠卿版,不过由于后来衍变版本互有交集,会有个别演员产生口误,混叫了两个名字。历史上甄后无记载名字,所有名字皆为后人伪托。甄氏原为袁熙之妻。建安九年,曹操破袁绍,甄氏为曹丕所纳,当时曹植只得13岁。所以不管是哪个版本,其实都断不可能出现“曹植和甄氏原本相爱多年,被曹丕横刀夺爱”的情况,《昭明文选》的注记说曹植“求甄逸女”也只是一种戏说。至于“甄宓”其名,来自于《洛神赋》中洛神名“宓妃”,如果甄氏便是洛神,则“宓”为其名,有个别版本《洛神》将“宓”作为甄氏封号的名称,在甄氏与曹丕成婚后,曹操封她为“宓妃”。但实际上“宓”来自“伏羲”。伏羲又称宓羲或宓牺,洛水女神民间传说为伏羲之女,故称“宓妃”,意为“姓宓的女子”,却不是名字。
          【感鄄与感甄】《洛神赋》原名《感鄄赋》,写下此赋时曹植为鄄城侯,正值他返回封地鄄城的途中,故用此字。因“鄄”与“甄”相似,小说家便将“感鄄”附会成“感甄”,甄后之甄,并称魏明帝曹叡见赋名感觉不妥,才改为《洛神赋》。事实上曹植与甄后有瓜葛的可能性很小,即使有,公然写出“感甄”的话那可不只是“不妥”了。
          【七步成诗与甄后之死】七步成诗之故事仅见于《世说新语》,由来对于是否实有其事是存在争议的,七步诗也不一定为曹植所作。甄后的死也有一定历史争议,正史《魏书》称“病逝”,《洛水神仙》采是说;但《三国志》《魏略》《资治通鉴》等都称受郭后谗言“赐死”。历史上曹植受封安乡侯与甄后逝世同年,于是小说家将其有机结合,编写出一个荡气回肠的七步成诗故事。
     

    四、 演员在传统戏中的作用与传统戏人物塑造刍议

          戏曲是“角儿的艺术”,传统戏尤其如此。从唐涤生版《洛神》可以看出,大多旧戏只有粗略框架,一两段写好的主题曲,其他如何衔接连缀成整部长剧,人物如何塑造,基本依赖演员的临场理解发挥,因此具有很大的随意性,情节台词或加或减、合理与否,往往与编剧原意不相干,以至于以讹传讹,越传越歪——这还是已经有文本剧本的时代,如果在“口耳相传”的提纲戏时代,这种状况只会更加严重。
          “角儿”是戏的灵魂和中心,但当一出戏全交由“角儿”来发挥,那他不管演什么都是自己擅长的路子,演什么都只是他自己。因此传统戏中许多人物往往带有某位名角的鲜明烙印,观众接受的是该名角的影子,却并不深究该戏曲人物(哪怕是实有的历史人物)的内在形象,因为旧时许多观众本身甚至还需要从戏曲中吸取历史知识,不像现代观众普遍受教育程度较高,看到较为明显的常识错误会非常敏感。
          传统戏光凭技艺就能吸引观众,使得它不重视“讲故事”的内容和方式。然而对于现代观众来说,唱、做水平如何可以容后再表,看到一部戏首先关注都是“讲什么的”:首重立意,其次三观,再次逻辑。唱做依然重要,但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演员需要服务于角色,需要准确发挥剧本的内涵——这不只是编剧的责任或是演员的责任,而应该是一个共同创作、互相理解配合的结果。
          传统戏确实有其价值,那么是不是能从修补方面着手,将传统戏进行修订提高再保存呢?但从广东粤剧院二团版的《子建会洛神》来看,传统戏的修订有它的瓶颈——原版的内涵只有那么少,补丁打得再多也只是一件百家衣,不可能变成霓裳羽衣。真正要提升只能像陈冠卿那样另谱新篇,开拓立意与结构,再斟酌融入旧戏的精华,比如名曲,还有经典的程式和表演技巧,这才是一个比较可行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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