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评与争鸣】观粤剧《六月雪》：没死成的窦娥成全了另一番美感
发布时间：2016-03-28 作者：杨迪 来源：中国粤剧网 点击：
《窦娥冤》是一个很好看的戏，好看，是因为这个故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粤剧《六月雪》在原来故事的基础上，换了一个大团圆结局，削弱了窦娥之冤。在这个故事里，窦娥没有死，被蔡郎幸运地从刑场救下。在关汉卿的原本中，窦娥冤死，死后才在父亲的帮助下沉冤昭雪。
去年给老师做助教，给中大本科的学生上公选课。课上讲到《窦娥冤》一剧，老师抛出了一个讨论题：窦娥能不能避免她悲惨的命运？很多同学给出了很多答案，比如“离开蔡家”、“假意嫁给张驴儿再逃跑”、“离婚”、“自杀成全贞洁”等等，可是最后，大家心里都明白，窦娥的悲剧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时代的悲剧。无论是在公堂之上被丈夫救下，还是变成冤魂寻找父亲昭雪，女人的命运都把握在男权手中，这才是真正的悲剧。而社会的污浊，更是最最深的泥潭，让人无法自拔。
相反，与关汉卿的“大悲剧”相比，粤剧的《六月雪》是个大团圆结局。窦娥在最后一刻，被蔡昌宗救下，一场六月雪，敲醒了蔡昌宗，审出了冤情。两人在公堂之上重逢，柔情蜜意。
很多人喜欢戏曲有个大团圆结局，因为中国人都该喜欢圆满。但我恰恰觉得，没死成的窦娥，一下子变得很平庸，这使得《六月雪》这部戏少了一些戏剧张力。有人说窦娥死了，观众肯定看得不痛快。可戏剧史上不仅有侥幸生还的玛丽苏，还有情鬼李慧娘以及正义的敫桂英。关汉卿之所以让窦娥死在刀下，李慧娘之所以含冤身亡，敫桂英之所以在海神庙命丧香罗带，都是因为戏剧作家们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天命轮回，因果终有报应。中国人喜欢圆满，但中国人更加相信因果。毁灭不是尽头，人的毁灭是肉体，不可磨灭的精神。正义、善良、公正，爱，这些都是不会随着肉体的毁灭而消失殆尽的东西，这才是悲剧最该告诉人们的东西。
很多人喜欢戏曲有个大团圆结局，因为中国人都该喜欢圆满。但我恰恰觉得，没死成的窦娥，一下子变得很平庸，这使得《六月雪》这部戏少了一些戏剧张力。有人说窦娥死了，观众肯定看得不痛快。可戏剧史上不仅有侥幸生还的玛丽苏，还有情鬼李慧娘以及正义的敫桂英。关汉卿之所以让窦娥死在刀下，李慧娘之所以含冤身亡，敫桂英之所以在海神庙命丧香罗带，都是因为戏剧作家们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天命轮回，因果终有报应。中国人喜欢圆满，但中国人更加相信因果。毁灭不是尽头，人的毁灭是肉体，不可磨灭的精神。正义、善良、公正，爱，这些都是不会随着肉体的毁灭而消失殆尽的东西，这才是悲剧最该告诉人们的东西。
另外，公堂上一场戏有着明显逻辑上的漏洞。比如丈夫为何可以审妻？司法公正在哪里？张驴儿和另外两位官员居然都没有认出蔡昌宗，未免有些牵强。唯一认出蔡昌宗的居然是哑女，有些故意。改编经典剧目，特别如《窦娥冤》一般的经典剧目，的确有着风险，特别是逻辑关系必须严密，这是每一个戏剧创作者都该给予的关注和尊重。
尽管粤剧《六月雪》的改编让原本《窦娥冤》的戏剧张力减弱，但演员的表演的确让人心神荡漾。欧凯明作为中流砥柱的粤剧演员，饰演蔡昌宗一角在柔情时有柔情，正义凛然时有气度，显示出了大家风范。黄晓韵扮相俏丽，表演投入，在演到与蔡婆相依为命一场时，许多观众都在旁流泪，可见其表演之真情。
尽管粤剧《六月雪》的改编让原本《窦娥冤》的戏剧张力减弱，但演员的表演的确让人心神荡漾。欧凯明作为中流砥柱的粤剧演员，饰演蔡昌宗一角在柔情时有柔情，正义凛然时有气度，显示出了大家风范。黄晓韵扮相俏丽，表演投入，在演到与蔡婆相依为命一场时，许多观众都在旁流泪，可见其表演之真情。
“斩娥”和“大审”作为传统排场，保留了传统味道，也是令人可喜之处。现代粤剧有了现代的元素，也更加需要传统的“根”。总之这一版本的《六月雪》虽失去了原作的“震撼”，但不失为值得一看的佳作。
没死成的窦娥，成全了另一番美感。
没死成的窦娥，成全了另一番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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